儿时腊八喂门神
儿时,腊八同春节、元宵、端午、中秋都是非常期盼的重要节日。因为好玩、好吃和有穿新衣服。
儿时,农村一进入腊月,就忙活过年了:杀猪,磨白面,做豆腐,炸(方言读Cá)干菜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,冬无鲜菜和水果销售,家庭又没有条件储存,冬季主要食用腌泡的酸白菜和浆水菜。为了过年做烩菜、火锅,将苜蓿和萝卜等鲜菜晒干,用时泡开煮熟。
腊月的集市格外红火,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贴的挂的,只要不怕冻的,应有尽有。猪肉、豆腐、粉条是首选,高粱烧酒、核桃、红枣和纸钱、黄表、线香、蜡烛、炮仗、灯笼、对联、门神、年画、云子(用黄纸剪成,贴挂在门窗楣头和灶神之位)斟酌选购。
跟着大人逛集市,享受的是热热闹闹,挨挨挤挤,从人缝隙中钻来窜去。最具有吸引力的是食品摊、玩耍摊、年画摊。水煎包、煮肉泡馍、炸油饼的香气,一下子就拉到了摊位跟前。蜜蜂不知道油菜荞麦槐树生长的地方,但花的芬芳就是导航仪,让它准确的落在花上,陶醉的吸允着。饭香可以随便的闻闻,老板有时大方的恩赐一丝给尝一下,要吃就得看大人口袋里余钱几何了。红色的白色的甜甜的糖块,诱惑力太大了,脚好似被钉在了那里,大人很大方的花上几分钱。红色的是四四方方的小块块连成了一大块,掰下一小块就填满了嘴。白色的麦芽糖象裤带面,表面清楚地留着拉长的纹路和气孔,手里掫(zhou)一块象饼一样咬着吃,酥脆得掉渣渣,遇到唾液变成了劲道的软团,嚼着咽着嚼着咽着就没形了。
玩耍摊有两样玩具是孩子们的最爱。一个是拨浪鼓,一个是哈哈笑。这拨浪鼓现在还有售卖的,哈哈笑早已绝迹。哈哈笑好像是玻璃一类的物质吹成喇叭形状,只是喇叭口被封住了,可照样是发声的地方,轻轻一吹一吸,发出了乒乓乒乓的清脆响声,用气稍不匀溜,底就吹打了,大家哈哈一笑,因此得名哈哈笑。
高高兴兴从集市上回家,母亲准备着过腊八。腊八必须吃粥,粥是纯小米熬制,吃的时候浇上油炒的葱花。腊八前天晚上淘好小米,浸泡在水里,翌日早起用穰柴文火慢熬,熬到筷子头能够挑起的稠度,恰好到了十点左右冬月天头顿饭的钟点。小米和着葱花飘溢的香味,令人陶醉。端上碗先给门神喂一筷子,再往自个嘴里送。吃过腊八粥,余香留心头。半个世纪过去了,那种香味至今萦绕着,有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感觉。
母亲说,山神土地都有人供,门神天天给咱守家,不吃不喝,一年到头就腊八吃一筷子头,尘世上那有第二个?可喂他他不张嘴啊?神仙吃喝哪能让凡人看见!但是,第二天起来,听见门口扑塌塌的响,开门见鸡正从门神嘴里叼食呢!
年纪长,才知道了腊八节有了文化。据史籍记载,腊八是儒、佛两家的节日。喝腊八粥,传说最早来源于佛教。佛经记载腊月初八为释迦牟尼佛的“成道日”。 释迦牟尼原来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王子。成年后走出宫门目睹了人间的生老病死,极想找到解脱人间痛苦的至道。便毅然离家艰苦修行。腊月初八,独自到尼连禅河畔苦修,又累又饿,倒在菩提树下。这时牧女茜迦罗越路过,用各种米、豆、野果及八头牛的奶水混合熬成粥,喂给奄奄一息的王子。体力得到恢复的他,在菩提树下继续静坐沉思,很快眼前出现光环,大地震动,天乐奏鸣,众神云集,齐声赞颂王子得道成佛,被尊为“释迦牟尼”,意即“大彻大悟”的人。
每逢腊八,大小寺庙诵经颂法,并以各种干果杂粮熬粥“佛粥”或“腊八粥”供佛、施舍给善男信女。百姓纷纷仿效,祈求吉祥平安和五谷丰登。
腊八除了熬粥,还要泡制腊八蒜,过年吃饺子佐餐极佳。
咱不是吕蒙正穷困潦倒的酸秀才,也就不去寺庙赶斋饭了。
今儿早起,改良了一下,将昨晚浸泡的小米,用豆浆机打磨,盛到碗里稍凉,厚厚的一层油皮皮,佐以小菜,感觉甚佳。
如今的孩子们,生活在天堂,不知是否有咱儿时记忆的馨香温心?! |